源远流长的端午节,传说是为了纪念忧国忧民的屈原大夫,面如此算来,此节已有两千多年的漫长历史了。陆河人称端午节为“过节”或“五月节”,它是陆河人的一个大节。五月节的时候,农历年大概过了三分之一。中秋节则大概是三分之二,也是一个大节。这两个节和春节是中华三大传统节日,它们刚好将一年(农历年)分成三段。陆河人过端午节,除了在门口插艾草和洗午时水之外,还有一些其它的习俗。
传说,为了让鱼儿们不毁坏屈原大夫的尸体,聪明的古人发明了裹粽子,并把其投人江水之中,从而把鱼儿引开。其后两千多年以来,中国人传统的过五月节形式,主要就是体现在这个裹粽子上。也正因为如此,五月节才会屡屡被人们戏称为“粽子节”。
然而,五月节就一定意味着裹粽子吗?
陆河人对此给出的答案是“不”!因为陆河人过五月节,虽然也吃“粽”,但这个“粽”却不是用“裹”,而是用“炊”出来的(炊,一种客家说法,大致跟蒸差不多,例如“炊粄”)。这种“炊”出来的“粽”,叫做“粽粄”(粄,一种客家米制食品),也叫灰水粽,它跟时常见到的粽子完全是两码事。这种灰水粽,有点像年糕,不过两者是不一样的东西。
灰水粽的制作方法:
在五月节临近前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左右,主妇们会先去山里砍一些陆河人叫布荆树(一种野生小灌木)的带叶树枝。这种树的枝叶,带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将这些树枝挑回家之后,先将其晒成八九成干。然后在炊粽粄前,将这些树枝烧成“地灰(草木灰)”。再小心地将这些布荆灰收集起来,用一块布把布荆灰水滤出来,先用桶储着候用。这些滤出来的布荆灰水是橙黄橙黄的。
主妇们一般是在五月节前一两天“炊粽粝”。制作方式是:
先用糯米粉加上早前滤好的布荆灰水,把其和成很稀的粄浆,然后再将粄浆放到一个平底不锈钢锅里“炊”上两三个小时,就成为好吃的“粽粄”了。在和粄粉的时候,要把握好加布荆灰水的量,这一步骤十分关键。布荆灰水加得少了,“炊”好的粽粄会没什么味道,吃之如嚼蜡。但若布荆灰水加得过多了,“炊”成的粽粄则又会变得很苦,也不好吃。
总之,这个量一定要恰到好处才行,而这正是到了考验主妇“炊粄”水平高低的时候。一般会“炊粄”的主妇,总是会凭着多年的生活经验,比计量工具还精准地加入适当的布荆灰水,从而“炊”出一“床”靓粽粄来(陆河人对粽粄的计量单位是“床”)。
待粽粄“炊”成之后,将其放凉,就可以食用了。
一般炊”得上好的陆河粽粄,都是颜色橙黄晶亮的,闻一闻,会有股柔香扑鼻而来。吃的时候,要就着白糖或红糖才好吃。上好的陆河粽粄,一般都很柔韧,满带弹劲。因此,一般的刀很难将其切开切断,非要靠主妇们用丝线一抽一拉把它们分成一小块小块才行。当你把这一小块一小块的粽粄就着糖吃进嘴里时,会觉满嘴生香,咬起来柔韧耐嚼,十分好吃。另外,它们还清物主毒,绝对是一种好吃的陆河特色食品。
除了吃粽叛之外,陆河还有一些过五月节的习俗也很患为究。例如传说因“走黄巢”而起的“做朝”与“做昼”争所谓“走黄巢”,指的是唐朝末年,黄巢领导的一次农民起客家人的祖先为躲避由此引发的战乱,一路南迁。客家人的租先,传说源起于中原地带,且大多是古中原地区的名门望族因躲避黄巢等历次农民起义引发的战乱而一路南迁,最终定居千粤赣闽三省交会的广阔区域里。陆河也属这块客家核心区域的范畴。
“做朝”和“做昼”,指的是五月节当天,是以吃早饭为主,还是以吃午饭为主。几百年来,陆河人过五月节分成两种:一部分人“做朝”,即以吃早饭为主。当天早上,天未亮就起来,煮许多好菜,早饭十分隆重,而午饭和晚饭则随便将就一下;另部分人“做昼”,早饭和晚饭随便将就一下,而午饭则煮许多好菜,相当隆重。
多少年来,这两种习俗不仅各自一代传一代,而且一直在互相“指斥”对方:“做朝”的人说“做昼”的人的祖先“怕死黄巢的军队还远远的没来到,就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跑掉了而“做昼”的人则说“做朝”的人的祖先“死吃(贪吃)”,说黄巢的军队都杀到眼前了,还只顾着吃,是要吃不要命。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得有一定道理。因此,这种习俗之争就一直流传到现在。
总的来说,陆河人过五月节,有自己独特的地域特色。
不过,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物质丰富起来,而且人们近年来迁移也多了,视野远较以前开阔,致使人们对这些五月节习俗的态度淡了许多,许多传统的东西逐渐被简化掉。大多数人已很少自己去炊粽粄了,也无所谓“做朝”或“做昼”,甚至于已无所谓过节与不过节,一年到头都是照常过,平常对待。
总之,现在的人们,对于过年过节,早已没有了期待和激动,有的只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