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干人几乎家家都有小车,这里就像小车博览会,有德国的、美国的、日本的、韩国的,且都是原装货,当然最多的还是俄罗斯的伏尔加和本国生产的。在这里,小车不是身份的标志,也不属于奢侈品,而是人们生活生产的必需工具。营盘、新渠都是四五公里长的村子,步行串门子的确不方便,庄稼地近的几公里,远的几十公里,没有小车是难以想象的。因而就常常能看到,一辆高品位的“沙漠王子”,后面却拽着一架四轮拖拉机的车厢,一辆豪华的“梅塞得斯-奔驰”,里边取出的却是刚从地里收回的莲花白。因为没环境污染,这里的农业是货真价实的绿色农业,一眼望出去都是大片大片的绿地。家家房前屋后都种有各种花草。东干人说,从这些花草的生长状况,可以看出主人的心境和理家水平。而且这里真正保持着那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古朴民风,很多家都没有院墙,如果有也是象征性地用栅栏把院子围起来,个别有院墙的也不高,院门一天到晚很少关过,大街上的店铺也没有一家装防盗门的。小车开到街道上随便一放,主人就办事去了,大多连钥匙都不拔,有的车门还大开着。
在哈国,公民看病住院、学生大学前的教育、一个地区内通电话都是免费的,有的地方水电甚至热水都是免费的,60岁以上农村老人也可以领到相当于人民币三百元左右的养老金,即使在最偏远的地方,公路边也隔一段就建有一个汽车站,是一种用水泥统一预制的小房子,外面画有各种艳丽的民族画,里边有供旅客休息的长凳。哈国大路上、闹市区、公务员的办公室、学校的教室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领袖纳扎尔巴耶夫的画像,陕西村的乡党能生活在这样一个稳定、和睦、美丽的国家里,感到很宽慰。东干的乡村都像中国过去的农村一样装着有线广播,不同的是,这些高音喇叭不广播新闻,不呼革命口号,也不播送天气预报,说的净是阿拉伯语,原来是专门用来组织人们做“乃玛斯”(祷告)的。东干人虔诚信仰伊斯兰教,把每天5次礼拜看得比吃饭睡觉还重要,时间一到,必须找个僻静地方做“乃玛斯”。
这里人一生最大的愿望有两个:一是赴麦加朝觐,二是回陕西看看。村里人也和周围其他民族互相来往,但严守教规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让自己和其他民族区分开来。其他民族也信仰伊斯兰教,但大多执行不严格,生活方式也日益西化,男人抽烟喝酒非常普遍,女人着装也很随意,生活得很自在。但东干的男人不动烟酒,有抽烟喝酒的不良嗜好的人,有时实在憋不住,就得背着人们偷着过把瘾。把禁止抽烟喝酒看成是维护中国人形象、维护陕西人形象的高度问题来认识。相比之下,东干的女孩子就显得太清苦了。女人哪怕天气再热,也是长衣长裤,头上还要包上头巾,不能串门,走在大街上见了男性不能打招呼,在家里吃饭从不上桌子,对男人绝对服从。在哈国,东干人做事有时执著到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受过高等教育的也是如此。
从100多年前的3000多人发展成现在的12万人,现在那边家家户户都是亲戚了,奇怪的是这里近亲结婚生的孩子却都很健康很聪明,大有一代比一代强的趋势。在这里,没有一家离婚的,也没有一对年轻人谈恋爱的,都是父母做主,也许他们已经习惯了长期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读过书的也不例外。东干婚丧嫁娶的风俗都没变,娶亲得先说媒。还固守着姑娘不外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早已被陕西人摒弃了的旧风习。一旦婚事确定,女方就开始准备嫁妆,衣服都是手工缝制,最少得准备半年到一年。结婚时,新郎穿手工绣花的袍子和靴子,新娘要穿绣花鞋、红绸衣服,挽着清朝的发型,头上插着个簪子,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来庆贺看热闹,婚宴要持续十几天。东干人的热情、传统、厚道、铺张真是让人惊讶感动。